系列文章:
- 繫辭傳探源1:繫辭傳篇名和十翼怎麼來的?
- 繫辭傳探源2:《易大傳》會是《繫辭傳》嗎?
- 繫辭傳探源3:《繫辭傳》的「子曰」、「易曰」是怎麼一回事?
- 繫辭傳探源4:易傳的形成與《繫辭傳》成書
「子曰」代表《繫辭傳》非孔子所作
傳統認為,《繫辭傳》是孔子寫的。但孔子寫的書,怎麼還引用自己說的話說「子曰」?
今本《繫辭傳》引「子曰」共計二十四次:《繫上》十四次,《繫下》十次。
《繫上》部分,十四次中有八次是在解釋爻辭。這些解釋爻辭的引述法裡,絕大多數都直接引用爻辭,再引用「子曰」,如:
「同人,先號咷而後笑」,子曰:「君子之道,或出或處,或默或語。二人同心,其利斷金。同心之言,其臭如蘭。」
但有三筆例外,其中一筆的爻辭有爻題:
初六「藉用白茅,无咎」。子曰:「苟錯諸地而可矣。藉之用茅,何咎之有?慎之至也。夫茅之為物薄,而用可重也,慎斯術也以往,其無所失矣。」
「初六」即爻題,這是大過卦的初六爻。這也是《繫辭傳》唯一一次引用到爻題,這樣的引述方式比較接近《文言傳》。《文言傳》除了引用爻題還加了「何謂也」的疑問辭。
事實上,在《左傳》與《國語》中約莫二十次引用《周易》經文,從未見過爻題。似乎,在孔子之前是沒有爻題的。因此,會不會爻題是孔子「繫象」之後才開始有的,與〈孔子世家〉說的「繫象」有關?
關於〈孔子世家〉的「繫象」應解釋為繫綁象辭,而不是意指《繫辭傳》,可再參考:〈繫辭傳探源1:繫辭傳篇名和十翼怎麼來的?〉
歐陽脩否認《繫辭傳》為孔子所作,就提出《繫辭傳》中引「子曰」的這個疑問:
至於「何謂」、「子曰」者,講師之言也。
歐陽脩這段話指的似乎不像是《繫辭傳》,比較像是《文言傳》,如註解乾卦初九:
初九曰:「潛龍勿用。」何謂也?子曰:「龍德而隱者也,不易乎世,不成乎名,遯世無悶,不見是而無悶,樂則行之,憂則違之,確乎其不可拔,潛龍也。」
總觀歐陽脩的觀點,其實也包括了《繫辭傳》中的「子曰」。他認為,這個「子曰」的「子」指的是講師,並不是孔子。
顯然歐陽脩的理解並不正確,他為了證明《繫辭》、《文言》非孔子所作,而曲解了「子曰」的意思。殊不知,這反而差點就被他毀證了。
統觀漢代的一些經典,「子曰」就是孔子說的意思,如《漢書.五行志》引「孔子曰」:「君子居其室,出其言不善,則千里之外違之,況其邇者虖!」這段話出自《繫辭上》的「子曰」。
再如《春秋繁露.隨本消息》:
顏淵死,子曰:「天喪予。」子路死,子曰:「天祝予。」西狩獲麟,曰:「吾道窮,吾道窮。」三年,身隨而卒。
這段故事有清楚的脈絡,可知「子曰」就是孔子說。
再如,出土的長沙馬王堆漢代帛書易傳裡,也常見「子曰」,有時又會將子曰改稱「夫子曰」,《二三子》裡則稱「孔子曰」。
諸如此類的證據很多,多不勝舉。子曰就是孔子說,自古以來原本就沒什麼疑義。
問題就出在這裡,正因為「子曰」指的就是孔子所說,才足以證明《繫辭傳》不是孔子所作,因為若是孔子寫這本書,就不會用「子曰」來引述自己。「子曰」的出現,顯示出這本書是孔門的後學弟子整理師說而成,整理者認為這是出自孔子所說,所以加「子曰」。至於是不是真的孔子所說,那又是另一個問題。本文取自易學網
相較之下,除卻《繫辭》與《文言》兩傳之外,其他易傳都未曾引述「子曰」,才比較合理。說是孔子所作,至少沒有這樣的語病漏洞。但沒語病漏洞,並不意味著其他易傳就是孔子所作。
引「易曰」代表「繫辭」非孔子易傳:不屬於十翼
另一個語病漏洞是「易曰」。
如若《繫辭傳》是先秦已有的典籍,或者不被視為孔子所作的易傳,那麼引「易曰」沒有什麼問題。
問題在於,《繫辭傳》是漢代儒生整理出來的,雖然各別的章節分開來看,有些內容可能是先秦的,但就其編輯時間是在漢代來說,「易曰」不應該出現在《繫辭傳》。
因為《繫辭傳》在漢人心中也是「易經」的一部分,通常都是人家引他的話說「易曰」,怎麼自己也在引「易曰」?作為「易經」一部分的《繫辭傳》,引用「易曰」和「子曰」算是同樣的語病漏洞。
「子曰」與「易曰」的引述方式,不但顯示出《繫辭傳》這本書在傳統說法裡的身分衝突,更透露出其成書過程的複雜性。
《繫辭》總共十四次引述「易曰」。其中《繫上》有兩處「易曰」伴隨著「子曰」在引述,如:
《易》曰:「自天祐之,吉,无不利。」子曰:「祐者助也,天之所助者順也,人之所助者信也。履信思乎順,又以尚賢也。是以『自天祐之,吉,无不利』也。」
而這一段有兩次的「易曰」:
子曰:「作易者,其知盜乎?《易》曰:『負且乘,致寇至。』負也者,小人之事也。乘也者,君子之器也。小人而乘君子之器,盜思奪之矣。上慢下暴,盜思伐之矣。慢藏誨盜,冶容誨淫。《易》曰:『負且乘,致寇至。』盜之招也。
另外在《繫下》有九筆「子曰」在講述爻辭義理,同時引用爻辭時都會說是「易曰」,例如:
《易》曰:「困于石,據于蒺蔾,入于其宮,不見其妻,凶。」子曰:非所困而困焉,名必辱;非所據而據焉,身必危,既辱且危,死期將至,妻其可得見耶?
如前所述,在漢代,「易曰」就是「易經說」的意思。而今本《繫辭》很多文字內容在漢代都是被引作「易曰」,因為那些文字是被視為孔子所作的。
今本《繫辭傳》的內容確定在漢代就有,並經過歷次編輯而成。但既被視為《易》的一部分,本身就被引作「易曰」,書裡面又自己引《易》說是「易曰」,道理是講不通的。
當然,若是出自孔子之口,讓「易曰」變為只能是指卦爻辭,那麼就顯得自然多了。只是,這「自然」看起來一點都不自然,像是刻意加工而成。
首先,《繫下》還是有兩段引「易曰」而沒有「子曰」的:
善不積不足以成名,惡不積不足以滅身。小人以小善為无益而弗為也,以小惡為无傷而弗去也,故惡積而不可揜,罪大而不可解。《易》曰:「何校滅耳,凶。」
天地絪縕,萬物化醇,男女構精,萬物化生。《易》曰:「三人行,則損一人;一人行,則得其友。」言致一也。
這一段的「天地絪縕」《說文.壺部》作「天地壹㚃」,並引作「易曰」。
比對帛書《繫辭傳》,今本《繫辭》還有幾筆「易曰」中的「子曰」疑是後加的,如:
《易》曰:「自天右之,吉,无不利。」右之者,助之也。天之所助者順也,人之所助也者信也。𦡊信思乎順[以]上賢,是以「自天右之,吉,无不利」也。
君子見幾而作,不位冬日。《易》曰:「介於石,不冬[日,貞]吉。」介於石,毋用冬日,斷可識矣。君子知物知章,知柔[知剛,萬夫之望。]
以上兩筆在今本《繫辭傳》又多加了「子曰」。
這些引「易曰」的文字,其實不管有沒有「子曰」都一樣。其存在形式,不管原本出自那本書,顯然它在當時並未被視為是孔子所作的易傳。換句話說,它並不在廣義的「易經」之列,只有這種存在形式,引「易曰」、「子曰」才是合理的。本文取自易學網
事實上,《繫辭傳》這些「子曰」的文字,和其他一般的文字一樣,很多在漢代就被引作「易曰」,更可見其「子曰」的冗贅。
例如《說苑.君道》泄冶評陳靈公引「易曰」一段,即今本《繫辭傳》「子曰」解釋「鳴鶴在陰,其子和之,我有好爵,吾與爾靡之」爻辭的文字:
《易》曰:「夫君子居其室,出其言善,則千里之外應之,況其邇者乎?居其室,出其言不善,則千里之外違之,況其邇者乎?言出於身,加於民;行發乎邇,見乎遠。言行君子之樞機,樞機之發,榮辱之主,君子之所以動天地,可不慎乎?」
再如,以下是《漢書》引作「易曰」的文字,在《繫辭傳》都引作「子曰」:
- 〈楚元王傳〉:君不密,則失臣;臣不密,則失身;幾事不密,則害成。
- 〈楚元王傳〉:安不忘危,存不忘亡,是以身安而國家可保也。
- 〈楚元王傳〉:書不盡言,言不盡意。
- 〈谷永傳〉:危者有其安者也,亡者保其存者也。
- 〈武五子傳〉:天之所助者順也,人之所助者信也;君子履信思順,自天祐之,吉無不利也。
這種透過「子曰」引述「易曰」來註解爻辭義理的文體也出現在《禮記》,共有六次,不過其中有兩次是引作「子云」,如〈坊記〉:
子云:「禮之先幣帛也,欲民之先事而後祿也。先財而後禮,則民利;無辭而行情,則民爭。故君子於有饋者,弗能見則不視其饋。《易》曰:『不耕穫,不菑畬,凶。』以此坊民,民猶貴祿而賤行。」
相較之下,《禮記》中引用「子曰」和「易曰」就很理所當然,因為這本書原本就不被認為是孔子所作,更不是「易經」。
引用《繫辭傳》卻不說「易曰」?
另一種情況是,《繫辭傳》有些文字在其他地方出現,但並未被引作「易曰」或「子曰」的。如今本《繫辭傳》這一段:
子曰:「作易者,其知盜乎?《易》曰:『負且乘,致寇至。』負也者,小人之事也。乘也者,君子之器也。小人而乘君子之器,盜思奪之矣。上慢下暴,盜思伐之矣。慢藏誨盜,冶容誨淫。《易》曰『負且乘,致寇至』,盜之招也。
以上這段,在《漢書.董仲舒傳》也可見到,但文字文義都有些不同:
《易》曰:「負且乘,致寇至。」乘車者君子之位也,負擔者小人之事也,此言居君子之位而為庶人之行者,其患禍必至也。若居君子之位,當君子之行,則舍公儀休之相魯,亡可為者矣。
比對今本《繫辭》與〈董仲舒傳〉可見到,兩者對於解卦六三爻辭「負且乘,致寇至」的註解有些近似,但又不一樣。除了文義,最大的差別為〈董仲舒傳〉並無引述「子曰」,而是直接闡述,像是他自己的話。
這很可能是所引的書並不怎麼有名,沒什麼權威,就只好當自己的話直接講出來。當初他看到的這本書可能是《繫辭傳》的另一版本,而且該版本裡沒用「子曰」。本文取自易學網
這段註解在帛書《繫辭傳》中就已經存在,內容與今本相差不大:
子曰:「為易者[亓知盜]乎?《易》曰『負[且乘』,負]之事也者,小人之事也。乘者君子之器也。小人而乘君子之器,盜思奪之矣。上曼下暴,盜思伐之。曼暴謀,盜思奪之矣。《易》曰『負且乘,致寇至』,盜之撓也。」
帛書《繫辭傳》時代是早於董仲舒的,換句話說,他讀得到。所以,這個問題與太史公五帝史觀的問題一樣:如果董仲舒讀過,結果不引用,還講自己的另一套,代表他不相信。但比較可能是他讀到的是帛書《繫辭傳》之外的其他版本,但不管讀到的是那個版本,他就是沒引述出處。
參考閱讀:繫辭傳探源1:繫辭傳篇名和十翼怎麼來的?
如果《繫辭傳》還不是《繫辭傳》的話......
在〈繫辭傳探源1:繫辭傳篇名和十翼怎麼來的?〉一文中曾提到,《繫辭傳》大略是在西漢時配合「孔子易傳」故事的發展而逐漸形成的一本書。帛書《繫辭傳》底本在漢初史遷時代就已經存在,但並無篇名,內容也比今本少很多。〈孔子世家〉中的「序彖繫象」的「繫」字是動辭,而不是指「繫辭傳」。換句話說,《繫辭傳》在漢初應該是有其書,但篇名未知。而且,當時顯然不被當作是孔子所作。
但是當時的《繫辭傳》除了不具篇名,未被視為孔子所作之外,可能還有不同版本。而帛書的《繫辭傳》只是其中一個版本。後來的《繫辭傳》可能有一或多個底本,逐漸彙編入更多的內容而形成了今本的《繫辭》。但帛本的內容與今本差異過大,要作為底本而形成今本《繫辭》應該不可能,因此一定有其他更接近今本的版本存在。
到了約西漢末,顯然《繫辭傳》已有了篇名,並且被當作是孔子所作的「易傳」,因此《漢書》可以記載得較為完整而具體。
但這個過程是逐漸演變的,漢初已可見到今本《繫辭傳》被引作「易曰」的情況,如漢武帝立衛皇后詔書引「易曰」:「通其變,使民不倦。」但這並不意謂著《繫辭傳》這本書已經完成,或者有篇名,只能說已經有部分內容已被收錄進後來所謂的「孔子易傳」。
另外要注意的是,漢初的「易傳」觀念是很亂的,因孔子之易傳會被視為經,然後非孔子的易傳又各自為說,所以司馬遷才說要「正易傳」。
統合以上資料,「子曰」、「易曰」的引述,很可能是《繫辭傳》早期底本的遺痕。那個時代的《繫辭傳》底本不但沒有篇名,也不具備「孔子易傳」的地位,未被視為孔子所作。這可以解釋為何會有「子曰」、「易曰」這些不該存在的用語。
帛書易傳的比較
以上的推斷,可以透過帛書易傳得到印證。
長沙馬王堆出土的漢代帛書有六部易傳,其中有一部《繫辭傳》,以及五部前所未見的「逸傳」。
這些易傳的編排,還有內容的比較,可以釐清本文所要探討的問題。
首先就編排次序來看,《周易》古經文之後緊接著的是《二三子問》。《二三子問》又名《二三子》,與《周易》在同一個布帛上,之後才是《繫辭傳》。
《二三子》和《繫辭傳》都不具篇題。帛書五篇逸傳之中,其他如《繫辭傳》之後的《衷》、《要》、《謬和》、《昭力》,都在篇末附有篇題,並標明字數。其中《衷》原本篇末缺損而未見篇名,依篇首文字或篇旨而有《易之義》、《子曰》、《易贊》等不同名稱,後來廖名春找到殘片的篇名與字數而補入。
《繫辭傳》與其他五篇逸傳編排一起,可見其易學地位是平等的,甚至可能次於《二三子問》,這符合〈繫辭傳探源1:繫辭傳篇名和十翼怎麼來的?〉一文中曾提到的,當時不知篇名的《繫辭傳》在司馬遷眼中並非孔子所作,而且地位可能並不高。
這六篇易傳,整理出來的文字裡,共有六十三次引「易曰」,全部都是爻辭,未見任何卦爻辭之外的文字,當然也沒有今本十翼的任何文字,可以看出這是一個還沒有「孔子易傳」傳說的年代。相較西漢中期之後,「易曰」文字有越來越多的「孔子易傳」文字,帛書易傳所引「易曰」的內容還未攙雜入所謂的「孔子易傳」。
引「子曰」共約一百一十次,但這包括了《二三子》所慣用的「孔子曰」三十二次,以及較少見的「夫子曰」四次。所引「子曰」零星出現了今本易傳文字,如《謬和》:
子曰:天道毀盈而益嗛,地道銷[盈而]流嗛,[鬼神害盈而福嗛],人道亞盈而好溓。溓者,一物而四益者也。
事實上「一謙四益」見於今本《彖傳》,在《韓詩外傳》兩度引用,一次說是周公所說的,另一次則是透過孔子之口。綜合兩個說法,似乎周公才是最早說此話的人。雖然這些都是不可盡信的故事,但可藉以看出,易傳文字如何從早期「游離」性質的故事流傳,演變為逐漸將著作權歸諸孔子,最後再被編入易傳,成為孔子著作的過程,最終的成果就是變為「易經」而被引為「易曰」。《謬和》這段顯示出的則是,《彖傳》這段文字開始被歸於孔子所說。
這種透過「子曰」來引用「易曰」,或者是孔子與弟子問答來闡述易理的文體,帛書易傳算是極為普遍,但《二三子問》是相當值得注意的一篇。
《二三子問》又稱《二三子》,該篇以「二三子問」為首,記載二三子和孔子之間的易學問答,因此算是一本「名符其實」的書,而且全書都是採用這種文體格式。
實際上《二三子》是透過「孔子曰」引述「易曰」或「卦曰」來講解爻辭義理,相較於《繫辭傳》,《二三子》更有脈絡與條理,辭條也更多,比較像是一本有主題的書。
大致而言,《二三子問》可分兩大半。前半段將爻辭引作「易曰」,而後半則將爻辭引作「卦曰」,如:
《易》曰:「抗龍有悔。」孔子曰:「此言為上而驕下,驕下而不怡者,未之有也。聖人之立正也,若遁木,俞高俞畏下,故曰杭龍有悔。」
卦曰:「蜚龍在天,利見大人。」孔子曰:「此言君子□□□□□□□君子在上,則民被亓利,賢者不蔽,故曰蜚龍在天,利見大人。」
「卦曰」的引用法較為特殊,因為先秦開始到整個漢代,引述卦爻辭仍是以「易曰」最為常見。在《左國》則是以某卦之某卦來指涉特定爻辭,如坤之比為坤卦六五「黃裳元吉」。
在先秦時代還沒有編出孔子易傳的故事,不會有易傳與卦爻辭混為一談的情況,說「易曰」基本上指的就是卦爻辭,沒有問題。但是進入漢代之後,逐漸有了孔子易傳的傳說,並將孔子易傳混入易經,那麼講「易曰」不見得會是卦爻辭了。這時講「卦曰」才足以明白表示這是卦爻辭,和「易曰」有清楚的區別。本文取自易學網
《二三子》這樣的編排,顯示出這本書至少歷經了二次的編輯之外。用「卦曰」來引用爻辭的改變,是否有何特殊意義?是否在當時已有「易曰」文字存在卦爻辭和易傳文字相混的問題了,因此開始試圖改變處理方式?雖然在帛書易傳中尚未看到這樣的混淆。
總體來看,帛書這些易傳,除了《繫辭傳》,其餘五篇逸傳並沒有後來的「孔子易傳」光環,也沒被升等為「易經」,所以現今看來,這些「子曰」、「孔子曰」、「夫子曰」,「易曰」都很順理成章,沒有任何問題,就像在《禮記》看到這種引述一樣的自然。
很可能這就是這篇帛書《繫辭傳》在當時的真正存在形式:和其他五篇逸傳同樣的地位,在漢代並未將他視為孔子所作的易傳,也不屬於「易經」。
把《繫辭》降到這樣的位階之後,這些「子曰」、「易曰」就很合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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