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I也會讀古書：ChatGPT如何句讀李光地《周易通論》

最近易學網整理的李光地《周易通論》這本網頁版電子書非常特殊：這本書主要是由ChatGPT句讀而成，也就是說，標點符號是由AI機器人加上去的。

文字稿的取得

長期以來易學網都在整理易學典籍，將公共領域（public domain）也就是不再有私人版權保護的經典，整理成網頁版，供全球的易學愛好者閱讀、使用。

最早在整理典籍時，多數古書都沒有現成的文字稿可用，只能人工手動輸入與校對。易學網早期這樣整理而成的書相當多，因此一本書的完成都要耗費很多時間。

前些時候完成的《左國易一家言》，由於缺乏現成的文字底稿，因此也是這麼完成的。

隨著科技進步，很多書都已經不用這麼麻煩了。光學文字辨識（OCR）技術已相當成熟，很多經典都已經有現成的文字稿可用。

維基文庫是在 2003年成立，但幾時開始做這件事我並不確定。隱約記得，大概在十幾年前開始就會將已有文件掃描圖像的典籍轉成文字。早期我在整理易經典籍時，也曾試著拿維基文庫轉檔的文字稿作底稿來校對整理。但錯別字實在太多，拿這樣的底稿來校對，遠不如自己全部親手輸入。

但隨著時間演進，維基文庫轉檔的這些文字稿，精準度越來越高，早已高到可以用來當底稿。近年來整理的易經典籍，很多都是從維基文庫取得尚未句讀的文字稿，整理而成。如此可以省下很多的輸入功夫。而且實際校對也發現，很少找到錯別字。

有請 ChatGPT

接著要談李光地《周易通論》這本書的整理。

維基文庫取得的文字稿，像古書原本一樣，沒有任何的標點符號。因此對於一般人來說，要閱讀有很大的困難。這也是為什麼易學網要人工整理，為其加上標點符號：所謂的「句讀」（讀，音逗）。

正所謂偷懶是人類文明演進的動力，整理《周易通論》時，才整理一小段，靈機一動，想說能不能請ChatGPT代勞？

於是就拿一段尚未加標點符號的文字丟給他，很快的，ChatGPT就完成句讀，遠比人工還要快太多了　↓

讓人驚豔的句讀品質

看著ChatGPT的成果，我的疑問是：這傢伙做事這麼快，究竟品質行不行？

細讀之後，讓我很驚訝，這樣的句讀功力，以人類來說，沒有幾年的苦功是做不到的。

於是決定，整本書剩下的都讓這傢伙來代勞了。

全部完成之後，我實際去校對，目前全書已經校對近半，應該可以為ChatGPT的句讀做個客觀評論了。

ChatGPT 顯然對於古文具有不錯的理解能力，他是真的讀得懂古文，所以其實你也可以請他將古文翻譯作白話文，或請他幫忙寫摘要、大綱，甚至心得報告。這個我也做過簡單實測。

不僅如此，他對於易經相關的專業知識，卦名，甚至卦爻辭都能夠掌握。其最終的句讀結果，絕大多數都不大需要再修改，很多都是可以直接採用。

和人類一樣，難免會有走鐘的時候。偶爾會發現小錯誤。或突然有個段落，ChatGPT 似乎沒看懂，或者是沒掌握到易經原文，而無法正確句讀。

這類錯誤一定難免，問題在於頻率。ChatGPT犯這類錯誤的頻率算是很少，可能比人類還少，完全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。甚至我相信，再給他深造幾年，應該還可再進步。

就以我幾年前校對《日講易經解義》這本書當基準來做比較，當時我找了坊間好幾本當代句讀本，負責句讀的都是對岸相關領域的知名學者。ChatGPT發生這類錯誤的頻率應該比這些知名學者還要低。

所以，總體來說，ChatGPT句讀的古文，以易經類來說，顯然已經達到可以直接散播應用的地步了。至於其他類別，或許還需更多的驗證。但我在想，維基媒體是否考慮，讓他的維基文庫與GhatGPT結合，往後可以將他們已經利用OCR轉成文字稿的古書，直接轉成有句讀的版本，這對於古文獻的保存與傳播，將是一大福音。

AI當然不只會讀書

ChatGPT顯然是個語言天才，如果你不請ChatGPT 句讀古文，改成請他幫你寫摘要或心得報告等等的，或者請他翻譯成白話文，他都做得到，而且做得還不錯。

談到翻譯，ChatGPT 也很強，別說這種中文翻譯成中文（古文翻譯成白話文），就算是中翻英，或者是英翻中，都難不到他，這可能會威脅到一些專接低階翻譯工作的free lancer。

在易學相關問題方面，ChatGPT當然也都可以侃侃而談。甚至我看網路上一些人與ChatGPT相關的對話，或者是我向ChatGPT提問的回答，其實答得都相當不錯。包括請ChatGPT去占解某一卦。

但ChatGPT畢竟也是人類所訓練出來的，所以，在比較基礎艱深的易學能力上，ChatGPT就比較不足。

除了ChatGPT這類的聊天機器人，另一個流行的AI相關運用就是AI生成圖。

我曾將《大象傳》文字輸入Adobe的系統，讓他產生與易經卦名相關的圖片，結果相當有趣。為什麼用大象傳？因為大象傳提供了很基本的上下二體的卦象，人工AI生成系統可利用兩種卦象的組合，產生圖象。如果有人能夠利用這技術，開發一種軟體，讓人透過互動而得到某卦，再由某卦將其心理轉成客製化的AI生成圖，這會是將易經塔羅化的很好應用。過去我們設計的易經牌卡，一卦只能有一種制式的圖象，想要有更多的想像，得自行用卦象。若有這樣的軟體，則能夠將問卦者的心理，卦象轉化為具體的圖像。